第232章 女人的眼泪
嵬名莫铎狐疑的接过那几枝箭，仔细端详了一遍，登时五官抽搐，那张胖脸看起活像被人踩过一脚的包子。
“这箭上有什么不妥吗？”
璃珊满心激动瞬间被赫连焉阴阳怪气的话和嵬名莫铎这副表情搅合的渣都不剩。
“没、没啥！”嵬名莫铎牙疼似的吸了几口冷气，突然一脸热切的看着夙千夜。“王、这是怎么做到的？这手暗器功夫，王肯教我吗？做为交换，我可以发血誓保护洛姑娘！”
他后面的话是用西夏语说的，璃珊一个字也没听懂，只能瞪大眼睛盯着他的表情胡猜，越猜越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那嘀嘀咕咕的小语气，巴结讨好的小眼神，怎么看都不像在说正经事儿。
最让人不放心的是夙千夜，居然瞥了她一眼，然后又用西夏语对嵬名莫铎说了些什么，又冲赫连焉说了几句。
登时嵬名莫铎就像捡了宝似的，又叫又跳。而一直阴着脸冲她冷笑的赫连焉，却像挨了几耳光似的，两只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的盯了她几眼，转身就走。
那目光三分恨三分怒剩下的却全是悲凉，璃珊激灵一下子，凭空觉的自已犯了天大的错，对不起赫连家祖宗八代。
这种感觉简直比骂她几句还难受。
璃珊惴惴不安的问夙千夜，“你跟那两位长老说什么了？”
夙千夜一脸淡然，“请他们转告圣山，护佑你夺冠。”
真的假的？
请圣山护佑她夺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赫连长老干嘛用那种眼神看她？
虽然觉着夙千夜没必要骗她，璃珊还是觉着哪儿不对劲，下意识的就去看嵬名莫铎。
嵬名莫铎正盯着夙千夜发愣，嘴张的老大，再眼也瞪的溜圆，跟看见绿太阳了似的，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发现璃珊看他，突然抱着那些箭转身就跑。
这、这要是没鬼，她就白长脑子了！
“不对，你刚才说的肯定不是什么请圣山护佑我的话……”
璃珊刚张嘴追问，夙千夜直接转身，“明天照这样继续练！”
哎？真拿我当傻子哄啊！
璃珊气的直跺脚也没办法，想来想去，夙千夜跟那两位长老说的事儿十有八九跟她的箭术有关。
她这么想也不全是没凭没据的瞎猜，更因为第二天指导她箭术的人换成嵬名莫铎了。
“手、手再往下一寸，肘再弯一点，箭尖往上、往上再往上一点……”
嵬名莫铎一手拎着酒壶，另一只手则不停的较正璃珊拉弓的角度和姿势。
一这较正她姿势一边破口大骂，他骂人的话说的又急又快，显朝官话就变了腔调，璃珊十句有八句听不懂，不过连猜带蒙也知道这老头在骂卫一。
什么狼教出来的能打猎，狗教出来的只能摇尾巴。
什么好好的猎鹰被养成家鸡。
什么骡子跑的再快也比不千里马。
各种稀其古怪的比喻，说到底就一句话，卫一学艺不精，没把她的箭术教好。
璃珊暗暗撇嘴，要是卫一没教好，她能五箭都射中靶心？
不过，她自已也知道昨天纯属老天爷帮忙，属****运的范围。所以就算心里替卫一鸣不平也没反驳嵬名莫铎。
夙千夜不会害她，这样安排肯定有这样安排的道理，她照着做就是了。
连着纠正几遍，璃珊还是没找到感觉，射出去的箭不是往左偏就是往右偏。
嵬名莫铎气的嗷嗷直叫，酒壶往腰里一挂，直接从后面抱住她。
璃珊吓了一跳，赶紧往外挣，嵬名莫铎气的直磨牙，“老子这把年纪都能当你太爷爷了，还能占你便宜？老子就教你一遍，你给老子好好记着！”
说着攥住璃珊握弓的手，把她的手背肘尖肩头掰成一条直线，又捏着她握箭尾的手一点点调整她瞄准的位置。
一切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他这才松开璃珊，大喝一声，“放！”
璃珊应声松手，那枝箭带着啸音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嘭的正中靶心。
钉在靶心半晌，箭尾还在轻轻打颤，显然这枝箭射出去的时候力道十足。
璃珊目瞪口呆，这是她射出去的箭？居然有这种准头和力度？
嵬名莫铎一脸得意，“记着这个位置，以后就这么射！”
璃珊信心大增，仔细回想刚才那一箭的姿势和角度，边射几箭。十箭四中，虽然不够理想，最起码射箭的感觉找到了。
兴奋之余，璃珊又满肚子遗憾，这老头早点来教她箭术就好了。如果这些天一直照这样练，二十步的靶子，她肯定能百发百中，省着被人看笑话。
嵬名莫铎显然对她这个成绩不满意，黑着脸道：“都是卫一那混帐误事儿，讲究什么狗屁男女授受不亲，离你三尺远，能教会你箭术？以后就照老子给你摆的姿势射！”
璃珊赶紧点头，有了对比，她这会儿也明白了什么叫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手上差一毫，箭射出去，歪的就不是一尺两尺。
一想到杀人不眨眼的卫一，居然因为男女大妨宁肯背上学艺不精的名声，也不敢手把手她射箭，璃珊就忍不住想笑。
笑着笑着她突然笑不出来了，如果她以前的姿势完全不对，那昨天那五枝箭是怎么中靶的？
心中疑惑，嘴里自然就问出来。嵬名莫铎抱着酒壶猛灌几口，直接装没听见。
璃珊又好气又好笑，谁说这人直性子，明明也是个老滑头。
“您就告诉我吧，我心里藏着事儿，分心琢磨的话万一耽误练习箭术，在立冬宴上丢脸怎么办？”
嵬名莫铎一翻白眼，哼道：“花枝招展的小丫头又想从我嘴里骗话，王上说是圣山护佑，那就是圣山护佑。你别问了，问了也是圣山护佑！”
是花样百出，不懂成语就不要乱用了。
璃珊哭笑不得，突然想起来，每次夙千夜在场的时候，她都能射中靶心，难道……
心中一动，她故意摆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我知道是他帮我，就是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你不说我问别人好了！”
嵬名莫铎脱口大叫，“你怎么知道？”
璃珊瞬间笑弯了眉眼，嵬名莫铎这才发觉自已又被套了话，眉毛胡子气的一起乱抖。恨恨的磨牙，“怪不得赫连焉提醒老夫提防你，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
这里又有赫连焉什么事儿？
想起赫连焉看她的眼神，璃珊胸口突然像压了块大石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还有赫连长老和王上都说了什么，求您告诉我。”
嵬名莫铎直接把头摇成波浪鼓，王上昨天那些话要传出去，细封族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生怕再被璃珊套话，他把酒壶往腰上一挂，两手捂着耳朵死死闭着嘴。心中得意，这下不用怕，谁知刚抬头人就傻了。
小丫头白着一张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就那么要哭不哭的看着他……
嵬名莫铎胖脸一抽抽，嘴里嘟囔着，‘你哭也没用’脸却转到一边不敢跟璃珊对视。
还敢说没用？
璃珊迎风吸了两下鼻子，跟着转到他面前，无比幽怨的瞧着他，稍微一眨眼，一大颗眼泪簌的滚下来，在脸上留下一道亮晶晶的水印。
嵬名莫铎看的头皮发麻，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见女人掉眼泪。眼见着璃珊眼睫边上又聚了一大颗眼泪，马上又要往下掉。
他赶紧大叫，“别哭了、别哭了、我告诉你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