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璃珊就咬牙爬起来,用完早膳就要去练习骑马。

绣春忙劝道:“姑娘身上的外伤和伤寒都没好利索,练习骑射也不急在这一时。”

璃珊却自已穿好骑装推门就往外走,“金筱筱装成我的样儿在家里练琴艺,憋屈的连屋都不能出。大堂姐为了我不惜得罪全宫学的贵女,我哪能心安理得的在床上歇着?”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一层一层往上漫。两天了,那人连面都没露,肯定是嫌她没用,再躺下去不是更让人嫌弃吗?

难道那人真的不关心她的死活,只在意她能不能夺凤冠?

这两天没见他人影,他是不是在衡量哪个贵女夺凤冠的希望更大,准备跟别人合作了?

他怎么能这样呢?

他为什么不能这样,他又不欠你什么!你自已没用,怪谁?

去跑马场的路上,这两天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的念头,乱七八糟的搅成一团,混乱中好像有两个意见截然不同的小人在吵架。

那个持反对意见的小人渐渐占了上风,越说越凶、越说璃珊的头垂的越低,眼底泪光闪动。是啊,他又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已没用,怪谁?

远远瞥见红云和夙千夜那匹黑马面对面站着,互相亲昵的摩挲脖子,璃珊忍不住抬眼想看看那人在哪儿。

没看见夙千夜,卫一却迎上来道:“主上吩咐,从今天起由属下教姑娘学习骑射!”

璃珊那颗心瞬间沉到谷底,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下来。他果然放弃她了!

飞快的别开脸迎着风口深吸两口气,正好一阵疾风裹着雪粒子刮过来,呛的她一个劲咳嗽,倒把突如其来的眼泪遮掩掉了。

迅速整理好表情,璃珊微笑着冲卫一施礼,“有劳卫一公子!”

卫一侧身不肯受她的礼,同样也不多话。说完今天要练习的内容,便纵身跃到他的马上,等着璃珊自已爬到红云身上。

表情冷漠、语气疏离,卫一对她的排斥,甚至是敌视实在太明显,璃珊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璃珊一下子气怔在那儿,就算她不争气惹那人失望了,关卫一什么事儿?护主护到这份上,简直莫名其妙!

甩手推开准备扶她上马的绣春,璃珊咬牙踩着马蹬子自已往红云背上爬。不蒸馒头蒸口气,就冲卫一这样儿,她也不能一副软柿子德性让他小瞧了。

心里发狠,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动作居然一次成功。迎风坐在红云背上,虽然屁股和腿磨坏的地方还隐隐有点疼,璃珊却顾不上了。

两手抓紧缰绳,两腿夹紧马腹,照着卫一刚刚的要求猛的蹿出去。

你们不都认准我没用吗?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有眼无珠!

如此果断出乎卫一预料,他立刻扭头看绣春。“你是不是跟她说了那天的事儿?”

绣春赶紧摇头,“事关部族机密,我怎么可能随便跟洛姑娘说。更何况,如果洛姑娘追问我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事儿,我怎么解释?”

卫一也知道绣春不会乱说,抬眼看着越跑越远的璃珊,纵马追上去。

不知是走了一宿熟悉了马性,还是骑马本身就不难,只要不怕就能学会。

憋着那股子怒气,璃珊居然一上午就能纵马飞奔了。甚至还能抱着红云的脖子,跳过半尺高的小障碍。

这下不仅卫一意外,绣春也瞪大眼睛。虽说璃珊这水平离真正的骑躲还远着呢,可第二回上马就学成这样,也很出色了,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伤。

难怪主上要洛姑娘表演骑射,原来是对洛姑娘的本事有信心啊!

又跑了一下午,璃珊不但能按照自已的心意随意控制红云的速度,甚至能跨过二尺高的障碍,就连蹬里藏身这种高难度的技巧也开始领悟了。

照这种进度练下去,立冬宴的时候,她的骑术功夫足以震惊全场。

难怪那人让她表演骑射,果然是个讨巧的法子!

突然间,璃珊对夺冠信心满满。不顾天色晚了,还想多练一会儿,卫一却拦住她,“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接着练。”

璃珊冷着脸不吭声,直到卫一走远了,这才一瘫泥似的从马上爬下来。整个人靠在绣春身上,浑身上下又疼又累,大气都不敢喘,两条腿更是一个劲打哆嗦。

“累死我了!你想个法子把我弄回去吧,我一步也走不动了。”

绣春抱着她哭笑不得,“不是奴婢多嘴,卫一明明说下午不练的,姑娘非逞强,逼着他加量,累成这样能怪谁?您这也努力过头了!”

璃珊咬牙气道:“别跟我提那对翻脸不认人的主仆,我就是累死也不想让他们小瞧。”

这是……把主上也骂到里头了?

绣春突然明白璃珊为什么这么努力、这么勤奋了。说来说去,她还是在跟主上闹别扭。

好好的聪明人,咋就钻进牛角尖拔不出来了?

话又说回来,要是她又伤又病的在床上躺两天,江海却一直不露面,她也得气死。

明知璃珊误会了,绣春却不能明着劝。毕竟洛姑娘没挑明,她主动提这事儿太刻意了,万一再被洛姑娘误会,那才冤枉呢!

可也不能由着她误会主上啊?

纠结中,看见凑在红云跟前打响鼻的那匹黑马,绣春忽然有了主意。

“听说夙公子为了救姑娘,差点踩折霹雳背骨,幸好治的及时,养些日子就好了。要是治不好,这么骏的马只能杀了,想想就让人心疼。”

璃珊一下子站直,“你说什么?”

绣春看见她那一脸惊愕,就知道自已猜对了。“奴婢还听说,西夏人学骑马就是把人往马背上一扔,摔几回就会了。风俗如此,不是夙公子不管姑娘死活,姑娘别多心。”

璃珊红着脸瞪了她一眼,“别胡说,我多什么心?我是来学骑射的,他怎么教,我怎么学,再多嘴我就不理你了。”

您要真这么想,就不会自已跟自已过不去了!绣春心里暗笑,却装出害怕的样子,果然闭上嘴不说了。

她听话的闭嘴了,璃珊那颗心却被她弄的七上八下。恨不得掰开绣春的嘴,问她知不知道夙千夜这两天的去向,既然不是不管她死活,怎么不来瞧瞧她呢?

是另有隐情,还是绣春打听来的消息不准确?

她心里着急却不好意思问出来,绣春偷眼瞥着她,嘴巴闭的紧紧的偷笑。

最终还是璃珊没忍住,红着脸假装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知夙公子在不在,我想去问问立冬宴的事儿。”

您想打听主上这两天的行踪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您。

绣春憋着笑,一会深思一会皱眉,极力回想的模样把璃珊的胃口吊的足足的,这才像拿不准似的道:“听说姑娘病的第二天,圣上就下旨急召夙公子进宫,也不知回没回来。”

璃珊顿时觉着满天云彩都散了,又酸又疼的身了也轻快的要飞起来。

他即不是不管她死活,也不是放弃她了。

激动之余,又臊的厉害,她不顾死活的折腾出这么多事儿,又是骂人又是咬人,怎么跟那人赔礼啊?

以那人的性子,能轻饶了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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