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璃珊意料,她刚跟井珏提了一句,能不能让洛清汐跟着一起学几天规矩,井珏就一口答应下来,她准备了半宿的理由和借口,居然一句都没用上。

不理会璃珊那一脸意外,井珏直接吩咐道:“每天卯时,让她来我这里一个时辰!”

“啊?”一想到井珏的严格,璃珊瞬间想撞墙。

“我大堂姐身子弱,每天跟您学一个时辰怕是撑不下来,能不能让她偶尔来一次?”最好只挂个虚名,来都不来!

“有名无实,不要坏了我的名声!”

井珏一记冷眼飞过来,璃珊瞬间无话可说。说到底是她想简单了,井珏这种爱惜羽毛的人,怎么会让大堂姐空挂个名头。万一大堂姐做错什么惹出笑话,丢的可是井珏的脸。

事情办成了,璃珊却高兴不起来,怏怏的去找姚氏。

姚氏听见这结果也纠结不已,每天跟井珏学一个时辰,还不得把纸糊的洛清汐累坏了?

事关重大,姚氏只好去跟高阳氏商量。高阳氏虽然清高却不是傻子,就算舍不得女儿受累,也知道哪头轻哪头重,不得不点头。

姚氏不放心,转脸又去问洛清汐,谁知洛清汐答应的更痛快。

“为了学本事,受点累又算什么。”

姚氏终于松了口气,璃珊却没她那么乐观。想了想主动去找高阳氏,请大堂姐直接住下,不要来回奔波,再增加身体的负担。

高阳氏也知道让洛清汐每天天不亮就起,坐马车穿过大半个京城,赶过来学一个时辰的规矩。用不上三天,她就得病倒。

终究爱女之心胜过规矩,点头默许。

金氏得了信,立刻满心欢喜的张罗开了,大半天功夫,就把泊远居旁边的悦棠阁收拾利落,等着洛清汐搬过来。

下人们进进出出收拾东西,井珏自然也听说璃珊邀请洛清汐住下的事儿。

她暗暗摇头,这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银子的傻丫头。

考问完当天功课,她便以品茶为名叫住璃珊。

隔年雪水泡的上好龙井,璃珊只喝了一口,便闭上眼,心里长长叹了一声,好茶!

陶醉中却听井珏道:“我为什么收下洛清汐?”

“这个……”璃珊嘴里的茶香顿时变味了,早知道井珏又要考她,她打死也不留下来喝茶。

“她外祖是当世名儒,生前曾做过太子少傅,门生弟子遍布天下。你照这个往下想!”

难得井珏肯提醒,璃珊顺着她的话想了半晌,脑子像有什么东西不断的闪过,细想却什么也抓不住。

“太子如今能依仗的只有士子们的心,所以……”

井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又补充一句。

轰的一声,璃珊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一朵烟花炸开,瞬间把她思绪照亮。

“您的意思是说,太子为了自保,会不惜一切代价是笼络士子们的心。所以,为了借着大堂姐外祖的声望,他、他、他……他会打大堂姐的主意?”

璃珊这会儿哭的心都有了,这样的话,她算帮了大堂姐还是误了大堂姐?

井珏慢条斯理的往紫陶杯中继茶,“高阳恪当年跟废后不和,宠爱你大堂姐即能讨好士族,又不会触怒圣上和太后。如果你是太子,会放弃一个容貌出众,又能带来好处的女子吗?”

当然不会!

璃珊一下子无话可说,许久才道:“可是……大堂姐不想进宫!”

井珏反问,“她还有别的路走吗?”

璃珊忍不住道:“外人看见大堂姐跟您学规矩,会以为大堂姐跟大长公主府有牵连,这样…她就会落选…”

井珏冷笑,“妹子往哥哥身边送人是心怀叵测,侄子跟姑母讨人却是一段佳话。如今,太子巴不得跟大长公主拉近关系,这层猜疑非但不是障碍,反倒是你大堂姐的助力。”

璃珊彻底无话可说,她和大堂哥都把事情想简单了!

“您能不能收回教导大堂姐的话?”

“不能!”井珏断然拒绝,“进东宫做个品位高些的嫔已经是她最好的命了!这也是她兄长一心所求的,既然写信求到你头上,你又何必坏人好事?”

璃珊目瞪口呆,“您怎么知道大堂哥给我写信了?”

井珏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姚氏昨天单独见你,你今天就来找我提要求,若不是你大堂哥写信跟你说了什么,你会凭白相信姚氏的话?”

璃珊后背寒毛直竖,感觉自已在井珏跟前就是透明的,直觉她的话没错,感情上却无法认同。

“也许大堂哥跟我一样,没想到这一层,您不能凭空说他另有图谋……”

“多少文官受王老夫子牵连,抄家问罪,砍头流放,洛展槐却不动声色保了全家人的性命,看起来他贬官两级,却从浊流变成清流,细算还是占了便宜。跟你多年不见,他却对你的近况了若指掌,千里之外写信求你,这样的人会把事情想简单了?”

井珏面带讥讽,一通话说完,璃珊后背的小衣都被冷汗湿透了。

摆在眼前的疑点,她居然一点儿都没瞧出来。

“您既然看出大堂哥的用意,为什么还……”璃珊嘴里干的发苦,后半句话却问不出来,生怕井珏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如果你大堂姐足够聪明,能在东宫站稳脚,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果然利字当头,一分一毫都算计的清清楚楚!

璃珊抬头看着井珏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闷闷的,像塞了一团棉花。

默默告退,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住脚,低着头道:“我是不是太笨了,总被人骗!”

“你不是笨,只是太善良!”

井珏郑重的回答,非但没让璃珊宽心,反倒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原来善良是一种错?

明知洛展槐的心思与别人无关,可是看见洛清汐,璃珊还是觉着别扭,那种被人愚弄的感觉挥之不去。

生怕被洛清汐瞧出什么,璃珊跟她客套了两句,便借口功课多,躲在泊远居不出来。

她前脚回房,含烟后脚就捏着一封信跟进来,奇怪的道:“清河郡王不是王爷吗?咋也会挨板子?”

“什么?你说谁挨板子了?”璃珊一愣,接过那封信,看完险些跳起来。

这个二货!作死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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