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晴最欣赏的就是沈傲雪这一点,受到打击挫折就哭,哭过就忘,自我疗伤能力超强。

不像她,岁月每往前走一步,就在她心上划一个深深的口子,表面上她笑的云淡风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早已被岁月磨砺的千疮百孔。

她喜欢沈傲雪、祝福沈傲雪,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念,让她珍惜现今拥有的幸福。

老天没给她一个幸福的起跑线,但给了沈傲雪,看着沈傲雪幸福开心,她感同身受。

时光在指缝中轻快滑过,转眼到了顾天成大寿的日子。

恰逢周六,学校放假,沐暖晴早早起床,做了一个大大的寿桃。

寿桃晾透之后十点多了,她将寿桃放在食盒里仔细装好,又将昨晚从莫君清的别墅里取回来的笔墨纸砚搁在食盒上放好,抱在怀里,小心翼翼下楼。

想起昨晚去莫君清那里取笔墨纸砚的经历就生气,那家伙不知道和看门的守卫说了什么,非得她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莫夫人,那守卫才给她开门。

想想她现在过的日子,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莫名其妙。

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过就是喝醉了一次酒,一觉醒来就成了莫夫人,而且还对她这个从天而降的丈夫一点了解都没有,谁知道他是不是神经病、变态、杀人狂什么的?

怎么才能离婚呢?

郁闷死她了!

抱着寿礼在顾府门前下车,她正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忽听身后一声熟悉的叫:“老婆!”

她猛的打了个哆嗦,触了电一般回头看。

莫君清正斜倚在车上,唇角噙着些微笑意,悠然看她。

见她视线寻过来,他唇角笑意绽开,款步走过来,趁着她神情呆滞,拿过她手中的寿礼,“老婆,这是我给你的惊喜,怎样,够惊喜吧?”

“……”大哥!这是惊吓好吗?

“你怎么在这里?”沐暖晴睁大眼睛看他,希望自己患了严重幻视,才看到了原本零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等你啊!”莫君清笑的那般矜贵优雅,“身为你的老公,当然有义务陪你参加你恩师的寿宴,对吧,老婆?”

“我说过一万次了,你不是我老公,我也不是你老婆!”沐暖晴做贼一样朝周围瞄了一眼,幸好时间还早,宾客不多,她压低了声音威胁,“你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老婆,回去之后我立刻和你离婚,即使倾家荡产也要离!”

“哦!不当着很多人的面叫,那就偷偷叫好了!”莫君清倾过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唤了句:“老婆,先进去再说吧,我们堵门好久了!”

他离她那么近,近的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耳朵上,他身上男人独有的浓烈的阳刚之气,铺天盖地般笼着她,她一张俏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连脖子都红了。

她一把抢过食盒上的笔墨纸砚回头就跑,莫君清看着她再次落荒而逃的背影开怀大笑。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真的!

原来,遇到她,是这么开心的事。

沐暖晴,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你了……怎么办?

沐暖晴被他逗弄的心如鹿撞,原本是冷静冷情的知性才女,此刻的心情却和十七八岁的怀春少女没什么两样。

那个莫君清,就是有本事搅乱她的一池心湖,把她变成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被莫君清逗弄的心慌意乱,抱着笔墨纸砚低头一溜小跑,她只顾看脚下的路,没防备斜刺里冲过来两个孩子,砰的一声撞在她身上,将她撞倒在地。

正常人被撞倒在地都会下意识将手撑在地上,维持身体平衡,可沐暖晴一门心思护着手中的笔墨纸砚,脚踝一扭,手肘着地,摔了个结结实实。

走在她后面的莫君清见势不妙,冲过去扶已经来不及,沐暖晴重重摔在地上,怀里兀自紧紧搂着那套笔墨纸砚。

“你还真是舍命不舍财!”莫君清蹲下,没好气的从她怀里夺过笔墨纸砚,扔在一边,伸手扶她。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扔坏了怎么办?”沐暖晴拍开他,忍着疼探过身子将笔墨纸砚拿回手里,打开包装细心检查了一下。

还好还好,完好如初!

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莫君清被她气笑了,抓了她胳膊给她看,“出血了!不疼吗?”

沐暖晴这才发现手肘上蹭掉一大块皮,脚踝也肿了,钻心的疼,她咬咬牙,动动身子想站起来,被莫君清按住,俯身将她抱在胸前。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喂!”沐暖晴又羞又恼,一手抱着笔墨纸砚,一手用力捶打他。

“别动!再动我就吻你了!”莫君清睨了她一眼,目光冷的吓人。

沐暖晴被吓到了,登时闭紧了嘴巴,瞠圆了眼睛瞪他。

那两个孩子见闯了祸,吓的一溜烟儿跑了,叫了家里的大人过来。

顾天成听孩子说客人被撞倒了,也连忙出门查看。

一行人出了门,刚好撞见沐暖晴被莫君清抱在怀里,顾天成紧走了几步,查看了下沐暖晴的伤势,微微蹙眉,“抱到我书房去吧,书房里有急救箱。”

“不了,老师。”沐暖晴示意莫君清放她下来,将手中的笔墨纸砚恭恭敬敬双手奉进顾天成手中,“老师,这是我送年的,我祝老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是啊顾老,我和暖暖还有事,改天再来登门拜访。”莫君清紧挨着沐暖晴,尽量让她身体的重量都可以靠在他的身上,浅笑着和顾天成寒暄,微笑如风。

顾天成看看高贵俊美如芝兰玉树一般的莫君清,再看看疼的一张小脸煞白的沐暖晴,微微点了点头。

沐暖晴松了口气,连连致歉后,任莫君清将她重新抱起,离开顾府。

……

路上,炫目的兰博基尼如游鱼一般在车流中迅疾穿梭,晃的沐暖晴头晕眼花,“喂!你开慢点好不好?”

莫君清睨她一眼,“我不叫喂,我叫莫君清,或者你可以直接叫我老公!”

“……”沐暖晴心情差到极致,懒的理他,歪头去看窗外。

“沐暖晴,你确定你是医科大毕业的学生?”莫君清斜她一眼,目光少有的冷。

“我不是难道你是?怎么,你有意见?”沐暖晴没好气的白他。

每次遇到他准没好事,他整个就一她的衰神!

“我只是奇怪,难道你老师没教给你健康是1,其他都是0的道理?还是以后你也要这样教你的学生,为了身外之物,连命都不要了!你就不怕你摔成脑溢血、半身不遂,或者干脆直接摔死?”

“喂!莫君清!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要咒我?”沐暖晴咬牙切齿的瞪他,“你知道什么?在我们家乡,寿礼摔坏了是特别不吉利的事,还有!寿宴上不能见血,见血也是超级不吉利的事,幸亏我还没进到老师的客厅里去,不然我肯定懊恼的削死自己!”

沐暖晴越说越气,最后干脆狠狠给了莫君清一下,“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和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弄的我心慌意乱的,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撞倒?”

“哦?都是我的错啊,那我负责好了!”莫君清看了她一眼,唇角忽然愉悦的弯起,“……暖暖,你放心,我一定对你负责……到底!”

明明一本正经的话,他的目光却那般缱绻,声音温柔带着绵软的尾音儿,让沐暖晴登时想歪了。

她相信确信坚信,绝对不是因为她思想不纯洁才会想歪了,是人听到他用那种语气说那句话,都得想歪了!

“……”耍嘴皮子不是他的对手,打肯定更没戏,她干脆闭上眼睛装死不理他。

车速飚的更快,被莫君清抱下车时,她整个人已经晕的不行了,处于半死状态。

胳膊疼的根本抬不起来,脚踝僵直的稍微一动就像折了一样,她感觉自己像只死猫崽一般被莫君清抱回房间里。

将她放在沙发上,莫君清转身进了书房,时候不大提了个小型急救箱过来,另一只手里还拿了几只冰块。

他蹲在她脚下,先小心翼翼的将她肘部消好毒,用绷带给她包扎好,又给她处理了一下脚踝的伤,拿了冰块给她敷上。

沐暖晴疼的小脸煞白,咬着唇一声不吭,额上却冒了一头的冷汗。

做好这一切,莫君清起身,幽冷的目光在触及她额头密布的汗珠时,倏然柔软了许多,他回身取了条毛巾,细细给她擦了一遍,手指不经意的撩过她额前的碎发,“不疼吗?”

沐暖晴又开始心跳加速,低头咬了下唇,“还好。”

“疼了叫出来不好吗?干嘛忍着?”他的声音软的像一阵春风,酥酥麻麻的搔在沐暖晴的心尖上。

“习惯了。”沐暖晴别开眼,“叫出来不还是会疼?”

是的,她已经习惯了。

孩子饿了会哭,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哭了,就会有人来抱他、哄他、喂他。

而她不同!

她就算哭的撕心裂肺,哭哑了嗓子,也没人肯施舍她一个怜悯的眼神。

莫君清看着她,长久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倒了杯温水,递了几片药给她,“消炎止疼药,吃了会舒服些。”

“谢谢。”

沐暖晴合水把药吞了,时候不大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莫君清给她换了几次冰袋,又用药棉擦了擦,给她细细涂了一层药酒,帮她盖好毯子,坐在她身边看她。

她清秀的小脸,犹带着孩子般的青涩稚嫩,睡着的时候更是毫不设防,像个懵懂无辜的婴儿,干净而美好。

最初与她偶遇,他以为是上天赐给他复仇的良机,越与她接触,越觉得她也不过是当年那段恩怨纠葛的牺牲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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