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晴笑了,走到她对面,一字一字缓缓说:“我再问你一遍,这次你可记清楚了?你确定蓝蓝是面朝楼梯时,被我从背后推下去的?”

阿玲被沐暖晴身上清冷凌厉的气息逼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说:“我……确……确定。”

“所以我才说你撒谎!”沐暖晴往前逼了一步,乌黑的眼珠宛若淬冰的琉璃,清澈冰冷,“我刚刚在诓你!如果一个人背对楼梯口被人从楼梯上摔下去,肯定会后脑朝上,脸部朝下,当时我发现蓝蓝时,蓝蓝就是后脑朝上,脸部朝下,所以她是背对着楼梯被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所以你根本没看到蓝蓝是怎么摔下楼梯,你撒谎!”

“不是不是……我我我……我是太紧张了!”阿玲哆嗦的更加厉害,急慌慌的喊:“她是背对楼梯时,被你从后面推下楼的……”

“你别紧张,干嘛这么紧张?”沐暖晴好笑的摇摇头,“实话告诉你好了,我也不知道一个人从楼梯上被人推下去,到底是面部朝上,还是后脑朝上,但是我知道,你闪烁其词,三番四次的改口,说明你心虚,你根本就没看到蓝蓝到底是怎样摔下楼梯,你在撒谎!”

阿玲被沐暖晴质问的面如土色,张口结舌,沐暖晴抬眼,目光在莫霆川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她有没有撒谎,相信大家应该看的很清楚!”

“阿玲,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表小姐到底怎样摔下楼?”莫霆川冷沉着脸色盯着阿玲,“如果你没看到,信口雌黄,就是诬陷,是触犯法律的事!”

阿玲吓的整个人哆嗦的不成样子,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我……我没撒谎,我是紧张,紧张的要命,忘了当时表小姐是面对她还是背对她被推下去,我没撒谎,只是忘了,是忘了……”

“忘了?”沐暖晴讥嘲的勾唇,“真是个好借口!”

莫霆川还想问些什么,沐暖晴手机响了,沐暖晴接通手机,听了一会儿,讶异道:“是吗?你说真的?那个女佣叫什么?……阿玲?你确定她叫阿玲?……好,我知道了,回头我给你打过去。”

沐暖晴挂断电话,晃了晃手机,“我在医院的朋友打来的,她说蓝蓝进手术室前和她说,她是被莫家一个叫阿玲的女佣推下楼的!”

“不不不!不是我!”阿玲吓的面无人色,大声分辩:“不是我不是我,表小姐不是我推下楼的,是被雪姨推下去的,我亲眼看见的!表小姐去卫生间时,不小心撞了雪姨一下,雪姨很生气,和表小姐吵起来,还把表小姐推下楼,虽然当时表小姐被走廊的拐角挡着,我看不见她是面朝雪姨还是背对雪姨,但是我亲眼看见雪姨做了一个推的动作,然后就听到轱辘轱辘的声音,还有表小姐惨叫……”

她的语速很快很快,像是有鬼在后面追的似的,目光惊恐到极致,唯恐别人把她当罪犯抓起来。

除了阿玲,所有人都看出来,沐暖晴又是在诓阿玲。

况蔚蓝深度昏迷,根本没几乎开口说一句话。

莫君清走到沐暖晴身边,揽住她的肩膀,目光却落在阿玲脸上,他落在沐暖晴肩上的手掌很温柔,落在阿玲脸上的目光却冷寒如冰刃,“既然蔚蓝是被梅香雪推下楼的,你为什么诬陷少夫人?”

莫君清身上的气势太过凌厉骇人,阿玲先是一呆,然后吓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脚下,痛哭失声,“我也不想的,我当时应该转身跑掉才对,可我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跑了过去,被雪姨撞见我,后来少夫人就来了,雪姨拉着我躲了起来,后来我们就听见况太太说是少夫人把表小姐推下楼,表小姐被送到医院之后,雪姨就让我去告诉忠伯,让我说,我亲眼看到表小姐是被少夫人推下楼的,我不肯,可她说,如果我不帮她,她就报警,说我偷她的东西,她说如果让别人知道我偷东西,我会蹲监狱,这辈子也没人敢娶我,一辈子都会毁掉,我没办法,只好帮她……”

“梅香雪!”莫霆川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居然是梅香雪把蓝蓝推下楼,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越想越气,蹭的起身,“我去找她!”

“不用了,我让人把她带来。”莫君清拦住莫霆川,打电话让留守在家中的保镖将梅香雪带过来。

梅香雪走进会客室,一见阿玲面无人色的跪在地上,就知道事情不妙,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走到莫霆川身边,扶住莫霆川的肩膀,“霆川……”

莫霆川将她的手撩开,唰的站起,劈手一巴掌将她掴倒在地,“梅香雪,你做的好事!”

“莫霆川,你打我?”梅香雪捂住脸,难以置信的抬眼看他,“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她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揪住莫霆川胸前的衣服,疯狂摇晃:“莫霆川,你凭什么打我?我没名没分跟了你那么多年,你把我当成抹布一样,想起来就看几眼,想不起来就把我丢在一边,日日夜夜让我独守空房守活寡,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对!”莫霆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狠厉的逼视她,“没错!我就是不给你名分,我就是把你当抹布,我就是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我就是让你日日夜夜守活寡,那你为什么还留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远走高飞?”

“我跟了你十几年,你今天才问我为什么?”梅香雪气的脸色青白,浑身发颤,狂声嘶吼:“莫霆川,你有良心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把最好的青春,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都蹉跎在你身上,你给了我什么?”

“我给了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莫霆川冰冷的目光如冰锥一般冷冷的刺在梅香雪身上,“但从今天开始不会再给了……我会报警抓你!十几年前你害盈盈摔下楼梯,我没证据抓你,今天你又害蓝蓝躺在重症监护室,证据确凿,我要告的你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出不来!”

“莫霆川,你疯了!”梅香雪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尖叫:“况盈摔在楼梯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情绪失控,不小心踩错台阶,滚下楼梯,关我什么事?”

“够了!你别装了!”莫霆川用力甩开她,目光森寒的像冰冻的剑,“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把盈盈引到我办公室,你在我咖啡里下了药,然后勾引我,故意让盈盈以为我们两个苟且,盈盈果然中计,大受打击,哭的泪眼朦胧,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是你!是你害的盈盈半身不遂,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梅香雪像被雷劈了一样,退后了几步,惨白着脸色喃喃:“你知道!你竟然知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十几年了,我在你身边十几年了,就算是只狗也该有点感情了吗?我总是奢望你能有朝一日回心转意,能给我名分,能让我做莫太太,原来你是骗我的,都是假的!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况楚盈是我害的,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莫霆川冷笑,“因为我要毁了你!法律不能惩罚你,我替盈盈惩罚你!你不是喜欢钱吗?我给你钱!我用金钱囚禁你一辈子,你自己回头看看,这十几年,你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什么?”梅香雪被莫霆川震的身魂俱裂,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扶墙喘息,失魂落魄。

她得到了什么?

她除了得到了钱,什么都没得到!

父母兄弟嫌她做地下情人,面上无光,早就和她没了往来,以前的朋友多是普通工薪阶层,她瞧不上,也早就断了联系。

她有大把的钱,打扮的珠光宝气,削尖了脑袋拼命往上流贵妇的圈子挤,可她知道,那些上门贵妇根本瞧不起她,因为她没名没分,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不!

她比地下情人还惨!

人家地下情人还有恩客召宠,而她过的是天天守活寡的日子,莫霆川把她当块发霉的抹布一样丢在一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她以前痴心妄想,期盼哪天守得云开见月明,莫霆川能回心转意娶她做莫太太,因为这些年莫霆川身边除了她,再没其他女人,她就以为她对莫霆川是不同的。

现在她才知道,她对莫霆川来说,的确不同,因为她是莫霆川的仇人,是害死莫霆川心爱妻子况楚盈的罪魁祸首!

原来这才是莫霆川留她在身边的真正原因,他用黄金打造的笼子囚禁了她一生,她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都蹉跎在这座黄金打造的笼子里,到了今天,除了银行存折上并不多的数字,她一无所有……

“莫霆川,你真狠!你真狠啊!”她的泪汹涌落下,却凄惨的笑出声来,“我会算计你,还不是因为我爱你?我把最清白的身子给了你,我故意让况楚盈看到,不过是因为我嫉妒她得到了你,我却只能每天望眼欲穿,连你一个爱怜的目光都得不到,我怎么知道她会摔下楼?我只是想看她吃醋、看她伤心,我最讨厌看她那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好像她嫁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的幸福样子,我只想让她伤心而已,我怎么知道她会摔下楼,摔的半身不遂?”

莫霆川冷冷看着她,“你知道或者不知道没有差别,我知道盈盈是因为你才摔坏了身体就足够了,我在她坟前发过誓,你害了她一辈子,我也要让你痛苦一辈子!阿忠,报警!”

“是,老爷!”莫忠拿出手机,被梅香雪一把打落地上。

“不!你不能报警!”梅香雪大声嘶吼,目光癫狂,用力捂住自己的小腹,“看到没?莫霆川!你看这里!这里怀了你的孩子!我肚子里怀了你的种,你要让你儿子在监狱里出生,让他有个坐牢的母亲吗?”

“你?怀孕了?”莫霆川冷笑,“我已经几年没碰过你了,你和我说你怀了我的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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