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出面,把苏宸从安夫人府上名正言顺的叫走?”洛鸿章把璃珊的话重复一遍,诧异过后,脸色便沉了。

“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璃珊赶紧摇头,闷声道:“那位安夫人是燕王的侍妾,她对表哥没安好心!”

洛鸿章脸色更沉,“你怎么知道的?”

“我……”璃珊语塞,指甲抠着被面,差点把绣着碧桃花的云缎被面划起毛。

洛鸿章一反人前儒雅温润的模样,漆黑的眸子泛着冷光,神色清冷地靠在椅子里。不急不燥,显然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璃珊忽然后悔惊动他了,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我在悦来楼外面,看见她……她摸表哥的手!”

洛鸿章声音骤冷,“苏宸又不是三岁孩子,不会躲吗?”

璃珊叹了口气,“只要能让表哥承爵,姑母什么都不顾了!”

“异想天开!”洛鸿章嗤的冷笑,自已倒了杯茶慢慢品着,忽然道:“苏宸身败名裂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去的悦来楼?”

问题一个接一个,璃珊悔的肠子都青了,“大表哥带我去那儿吃饭…”

憋了半晌又道:“我不是关心宸表哥,毕竟是亲戚,不能见死不救!”

“那好,我去告诉姑母!由她出面更合情理!”洛鸿章起身就要走,吓的璃珊一把抓住他袖子。

“别去!捕风捉影的事儿,声张出来,宸表哥的名声就毁了……”

被洛鸿章盯着,璃珊渐渐说不下去了。不管怎么遮掩,她关心苏宸的心思,也藏不住了。

老天为何如此残忍,连一个自欺其人的机会都不给她。

事到如今,她为什么还放不下苏宸?

洛鸿章看着璃珊的手一点点松开自已的衣袖,眼底满满的意是痛意,不由的皱眉,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烛火跳跃,虽然将璃珊毫无血色的脸上染了些许柔光,可她眼底的泪光却因此益发尖锐。

洛鸿章沉吟片刻,“我帮你可以,可你以后要听我的!”

这话颇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璃珊却险些喜极而泣,“谢谢大哥!”

看着她熠熠生辉的脸颊,洛鸿章脚步顿时滞住,“他太懦弱挡不了风雨,你别犯傻!”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有多懦弱!懦弱到,不敢爱,也不敢恨!

璃珊压住想哭的冲动,一个劲点头,“大哥放心,我对宸表哥只有兄妹之情!”

洛鸿章满目怀疑地瞧了她好一会儿,暗中攥了攥拳头。姓苏的,你要敢惹这个傻丫头伤心,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从位于城西四季坊的洛家到城北金玉湖边上的燕王别苑,横穿大半个京城,洛鸿章定更时分才到燕王别苑门口。

朱漆斑驳的大门紧闭,门前杂草丛生。院子里悄无声息,若不是门口挑着两只明晃晃的气死风灯,还以为是无人住的荒宅。

洛鸿章四下看了看,这才吩咐小厮少瑞去叫门。

少瑞把门板拍的山响,好半天才有一个眼目昏花的婆子出来应门。听说是来找苏宸的,二话不说呯的关门。

洛鸿章眉头一皱,他原本还对璃珊的话半信半疑,看见这婆子的举动已然相信,那个所谓的安夫人对苏宸没安好心。

“你现在就去张城家门外等着,若我三更时还没去找你,你就让他带人来救我。”张城是他的好友,也是大理寺少卿张敏之子。若真有什么意外,也只有这家伙能救他了!

少瑞一惊,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转身就跑。少爷的性子他最清楚,看着斯文却说一不二。有废话的功夫,还不如干正事儿呢!

等少瑞走远,洛鸿章又上去砸门,砸了一柱香的功夫,别苑大门嘎一声开了,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冲出来,气极败坏的道:“大半夜的,谁啊?”

洛鸿章从怀里取出锦绣书院的腰牌递在他眼前晃了晃,“在下锦绣书院洛鸿章,奉山长之命请苏公子一见!”

那人原本还是斜着眼看他,锦绣书院的名头一报出来,脸上登时挂了笑,“在下赵福,是别院的管事,不知是锦绣书院的才子驾到,失礼失礼!”

大显有句俗语,宁欺五品官,莫惹锦绣生。锦绣书院自大显开国皇帝一手创建。百年来已经出过七位宰辅、十八位内阁大学士,至于三品以上的大员更是多如过江鱼。

只要是锦绣书院的学子,就没有籍籍无名之辈。一个人还罢了,整个书院上下相连,那股势力,就连皇帝也忌惮几分。

难怪眼前这小子这么硬气,人家有硬气的本钱阿!

洛鸿章把腰牌收进怀里,冷声道:“让苏公子出来,别让山长久候。”

“这个……”赵福突然变得犹豫。

洛鸿章哼了一声,“别跟我说他不在,大晚上的,在下也不想惊动大理寺张大人!”

赵福心里飞快的打了几个转,咬了咬牙,“公子稍后,小人马上请苏公子出来!”

而此时,燕王别苑后园中唯一亮着灯的花厅里,安如意像没骨头似的半靠在椅子中。

杏眼微眯,斜斜挑着坐在对面的苏宸,桌子底下的脚有意无意的往苏宸腿上蹭。

苏宸像被烙铁烫了似的,赶紧往后躲,手一抖,刚挟起来的笋片‘啪’的掉桌子上,他登时窘的面红耳赤。

“笋有什么好吃的,”安如意轻笑一声,将自已用过的酒杯斟满,端起来歪到苏宸身侧,竟是要直接喂到他嘴里。“这是我二十年的女儿红,你尝尝!”

“晚辈不会饮酒!”苏宸下意识的往后一仰,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安如意扑了个空,杯子停在半空中,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你这是嫌弃我?”

这么一折腾,她对襟褙子的系带松了,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胸脯。

苏宸吓的心都要不跳了,赶紧低头,“晚辈不敢!”

“那就从我手上饮一杯!”安如意娇笑一声,杯子直接抵到苏宸唇边。

“天色已晚,改日再来给姨母请罪!”就算苏宸是块木头,也觉出不对了,跳起来就跑。

安如意一把扯住他袖子,整个人顺势偎到他身上,粉面含嗔,“你口口声声管我叫姨母,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这就是你伺候长辈用饭的礼数?”

苏宸挣了两下没挣开,被逼无奈,只好接过汝窑甜瓷盅,硬着头皮道:“喝一杯就容晚辈告退?”

“当然!”安如意声音甜的发腻,心里却暗笑,喝完这杯,你要走不动可别怪我!

苏宸狠了狠心,屏着气把那口酒喝了。放下酒盅突然觉着天旋地转,噗通一声瘫坐在椅子里。

身子软的跟棉花似的,意识也模糊起来,只觉着燥热难捱,只想把衣裳扒光凉快凉快。

“这下看你往哪儿逃!”

安如意得意的大笑,连拖带拽把他弄到旁边的锦榻上,先把自已脱了个精光。

刚伸手去解苏宸的腰带,房门却哐一声,从外面被人撞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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