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夜出现在凝波堂似乎是件很出人意料的事儿,柳少樘一脸错愕,“你怎么来了?你竟然出入女子闺房?”

他还夜闯呢!璃珊暗中腹诽一句,整个人却烧起来了。

夙千夜不理会柳少樘,眸光从璃珊脸上扫过,瞧见小丫头耳朵尖都红透了,唇角微弯。小丫头还记着那夜的事儿呢!

虽然没抬头,璃珊也能感觉到夙千夜的目光停在她身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眸底那打开淡淡的笑意。登时整个人烧的更厉害了,这人……肯定还记着那夜的事呢!

柳少樘看看她又看看夙千夜,忽然有种被人排斥在外的感觉,俊脸登时黑了,脱口道:“你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瞒着我?”

璃珊被他神一样的直觉惊的目瞪口呆,那人夜闯的事儿,可不就是见不得人吗?

眼角偷偷瞥着夙千夜,指望他能出面驳斥柳少樘两句,谁知夙千夜竟矮身坐在她先前坐的位子上,顺手又拿起一个空茶杯递给她。

“平时的茶!”

璃珊愣愣的接过茶杯,一头雾水,平时的茶?您平时喝什么茶?

本想问清楚,转念想到自已这里只有一种茶,问不问也没什么区别。索性也不问了,直接倒了一杯递到他手上。

夙千夜接了茶却不喝,抬眼道:“给清河郡王上茶。”

璃珊一拍脑门,对啊,清河郡王坐了半天,她还没奉茶呢!

赶紧转身又倒了杯茶放到柳少樘手边,浑然没发觉夙千夜刚才的语气举止,完全是主人的做派。

她没注意的细节却刺的柳少樘心里发堵,看看神色随意的夙千夜,再看看应对自然的璃珊。大半个月不见,俩人竟亲昵到这种地步了?

强抑住神色,端起茶抿了一口,上好的枫露茶,正是冰块子这时节常喝的茶。冷不丁又想起来,璃珊刚给给夙千夜的茶是直接递到他手上,给自已的茶却是摞到桌子上。

孰远孰近,再明白不过了。

嘴里的茶香登时变了味,抬眼往对面瞥了一眼,臭丫头居然一直站在夙千夜身侧半步远的地方。她从来没主动离自已这么近过!

柳少樘猛的把茶杯摞到桌上,起身就走。

再呆下去,他肯定会说些让自已后悔的话,被冰子瞧笑话。

璃珊被柳少樘突然翻脸弄的一头雾水,不安的问夙千夜道,“他不会因为我忘了上茶,就气成这样吧?”

当然不是!

夙千夜抬眼望着柳少樘的背影,碧眸微闪,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你想表演什么?”

“这个……还没想好!”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璃珊差点愁死。哪还顾得上柳少樘为什么生气。

说着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夙千夜,“万一……我说万一……万一啊…万一……”

夙千夜瞥了她一眼,根本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冷声道:“没有万一!”

这是提醒她必须把凤冠抢回来?

璃珊眉眼一抽,自动补充道:“我知道,否则没我好果子吃。”

夙千夜捏着茶杯的手指微紧,抬头瞥着璃珊,这些日子一直存在心里,想把她拎起来打一顿的念头益发强烈了。

小丫头别的本事没见长,扯歪话题的本事却大有长进。他那句话是这样理解的吗?

好端端的承诺,居然被她听成威胁?

深深吸了口气,他缓缓放下茶杯,“我替你想好了!”

璃珊心里那块石头‘咚’的一声落地,眉开眼笑的道:“太好了?您准备让我表演什么?”

“骑射!”

‘咚’的一声,这下是璃珊直接从凳子上摔过去了。夙千夜搭在桌沿的手指倏的又捏紧了,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璃珊顾不上摔的生疼屁股,爬起来一脸震惊的瞪着夙千夜。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已耳朵出毛病了,第二个念头是夙千夜疯了。

左看右看,眼前这人坐在那儿腰背挺直,面容沉静如水,就连墨袍上的乌金隐绣都很安静,怎么看也不像疯了。

那……肯定是她听错了!

“你刚才说什么?你让我表演什么才艺?”战战兢兢问了一句,璃珊下意识竖起耳朵等答案。

“骑射!”怕她听不清楚似的,夙千夜又重复一遍,“表演骑射!”

“你直接杀了我吧!”

璃珊登时绝望了,这人真让她表演骑射啊?

她现在提到‘马’字都心惊肉跳,四十天的功夫,让她当着那些马背上长大的番邦使节表演骑射?

天底下还有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吗?

万一丢了朝廷的脸面,得不了第一不说,太后会不会一怒之下宰了她?

跟这人的提议相比,柳少樘说的弹琴、画画之类的简直太靠谱了!

瞥见璃珊惨白的唇色,夙千夜冰海般的碧眸罕见的涌出一抹柔色,语气也缓了下来。

“事在人为!”

那也得分什么事儿啊!

璃珊觉的天都要塌了,想也不想,顺嘴赌气道:“你要四十天能学会绣花,我就能四十天学会骑射。”

话音未落却见夙千夜端起茶杯,敬酒似的冲她举了举,“如你所愿!”

“什么如我所愿?”璃珊脑子里全是对骑射的恐惧,完全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碧眸微眯,夙千夜一口口将那杯凉茶慢慢喝完,才道:“如你所愿,四十天之内,我学会绣花,你学会骑射!”

啊?

璃珊下巴砸脚面子上,整个人彻底傻了。反应过来夙千夜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在跟她谈条件。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必须跑啊,这人疯了,不疯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脚下刚动,就被夙千夜长臂一伸,抓了回去。俯身凑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嗯?你敢言而无信?”

温热的鼻息冲进她耳朵,痒痒的。若是平时,如此暧昧的距离,璃珊非尴尬死,可这会儿她只想刨坑把自已埋了,不是因为尴尬,她是真怕骑马啊!

与其摔死,还不如活埋呢!

可夙千夜连学绣花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又怎么会给她机会反悔,更不会给她机会挖坑埋了自已。

第二天傍晚,看着眼前平整开阔的跑马场,再看看不远处那匹足有她一个半高的血红马。

璃珊两眼一翻,立刻就想装晕。

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夙千夜就在边上淡淡的道:“此处无别人,你若晕了,只能由我抱你回去!”

“没事、没事,我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晕呢?你看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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