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璃珊喜出往外,竟忘了柳少樘半边身子笼在她头顶,猛抬头,额头磕在他下巴上,当时就疼的眼泪围着眼圈转。

柳少樘比她还惨,舌头被牙咬破,丰润的唇角瞬间沁出血丝。

璃珊一下子懵了,“您、您…没事儿吧?”

柳少樘疼的鼻子眼睛都快抽到一块了,听见她拖着哭腔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强忍着疼吸了两口冷气。

刚想说没事儿,见璃珊满脸惊慌的坐在那儿,即没想到要拿帕子替他擦血,也没想着倒杯茶让他漱口。

他登时又气又恨,要是她那个倒霉表哥受伤了,她肯定不会这样傻坐着!

越想越气,他抓起璃珊的袖子把嘴上血渍抹干净,身子往后一靠,扭脸不看她。

璃珊看看自已被人当帕子用的袖口,终于明白过味了,赶紧倒杯温茶递过去,“您漱漱口!”

柳少樘闭着眼一动不动,装没听见。璃珊只好又说一遍,讨好似的把茶递到他唇边,他这才哼了一声,接过茶。

好不容易等他把嘴里的血沫子漱干净,璃珊才小心翼翼的道:“您能不能明天打发个人,当面跟我表哥说投考画苑的事儿?”

柳少樘毫不客气的道:“他都混成这样了,你还怕伤了他的面子?”

璃珊咬了咬嘴唇,没说话。正因为苏宸穷途末路,她才更要保全他的颜面!

这话没法对柳少樘说,说了他这种坐在云端俯视众生的人也不会懂。

柳少樘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道:“知道了,小爷好人做到底,明天让柳青去找他。”

璃珊霍的挺直身子,郑重的冲他行跪拜大礼。

“郡王的恩德,民女永记于心!”

柳少樘一口气憋在心口,突然想找人把苏宸的书画摊子砸了。

还没等他把这口气顺下去,就听见外头有人乱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柳少樘抬眼望过去,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不用他动手,砸场子的来了!

“走开!我不想看见你!我的字画也不卖给你!”苏宸抓起安如意放在摊子上的那两锭银子,狠狠的扔到地上。

安如意拿脚尖拨拉着摔在她跟前的那两锭银子,‘咯咯’直笑,“你这是嫌我来晚了?还是嫌我给的银子少?”

“你……”苏宸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她却不知骂她什么好。

安如意精心描画的柳眉一挑,挥手拍开他的手指。“我什么我,枉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背着我跟你那个珊表妹勾搭成奸。我没生气,你倒跟我计较起来了?”

这话一出,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哄的一声,跟炸了锅似的。

“我还以为是个落魄书生,没想到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子!”

“看着挺俊个人,咋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小子,别跟这娘们混了。跟爷走,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把你那珊表妹叫上,三个人一起热闹,爷不嫌弃!”

嘈杂中,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暗疮的男子扯脖子吼了一声,瞬间引来哄堂大笑。

这些话,璃珊在马车里听的一清二楚,两眼一翻险些气死过去,推车门就要往下跳,今天要不跟安如意这个毒妇把帐算清,她也不用活了!

柳少樘一把拉住她,“好好的姑娘家跟这种贱妇纠缠什么,老实呆在车里,这事儿我来解决!”

璃珊一愣,柳少樘已经下车了。生怕她跟着出来,竟反手将车门从外面锁死。

细小的动作,令璃珊心头一暖,却又有点不放心。推开车窗,一路看着他。

车窗一打开,安如意的笑声便格外刺耳。

“他那个表妹,可是个人物,勾完了舅表哥勾姑表哥……”

璃珊的指甲一下子嵌进掌心,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

“不许你诬蔑珊表妹!”苏宸两眼血红,抓着砚台就往安如意头上砸。

安如意尖叫一声,躲开了砚台却没躲开里头的墨。

黑乎乎的墨汁溅了个满脸花,她瞬间恼羞成怒“洛璃珊那个小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护着她?”

“我跟你拼了!”苏宸疯了似抓起摊子上的纸笔,不管不顾的往安如意身上砸。

安如意边躲边尖声叫骂,“你今天乖乖跟我回去,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要不然,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洛璃珊那个小贱人浸猪笼!”

“依小爷看,浸猪笼的应该是你!”踩着她的话尾,人群后突然有人放声大笑。

看热闹的人呼啦回头,柳少樘拿扇子替自已拔拉开一条道,大摇大摆的坐到书画摊的椅子上,看着安如意冷笑。

“身为燕王妾室,当街纠缠男人,你也算狗胆包天了!自已了断还能留个全尸,省着燕王府的人把你剁了喂狗。”

安如意身子明显一抖,转脸却不在乎的道:“清河郡王多心了,妾身现在是自由身,不是燕王的妾室,喜欢哪个男人,碍不着别人!”

柳少樘不屑的扫了她一眼,“这谎撒的可不高明!”

安如意笑道:“不止是我,王爷把府中所有姬妾都放了。郡王不信,尽管派人查实!”

柳少樘面色不变,心里却是一激灵。

马车中的璃珊也打了个冷战,燕王心地慈悲,最不喜欢用妾室给夫主殉葬的旧俗。早就说过,他死之后,放府中姬妾们一条生路。

人在病中却早早遣散府中姬妾,是自知没多少日子了,还是……人已经死了?

看热闹的众人显然也知道燕王说过的话,登时议论纷纷。

柳少樘往四下扫了一眼,突然叫道:“你们谁听说过姨母给外甥下春药的?”

轰,人群再次变成马蜂窝,安如意心头一阵狂跳。她是自由身,谁也管不着她婚嫁,可*******却是凌迟重罪!

不等她有反应,柳少樘又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若想小爷放你一条生路,你就老老实实的说实话。是谁指使你败坏洛姑娘名声的?”

安如意两手揪着裙带,雪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两只眼睛来回乱转。

柳少樘耐着性子道:“燕王别院不是铁桶,你那点银子也堵不住身边人的嘴。小爷的耐心有限,我数到五,你要不说,这辈子就甭说了!”

安如意后背全是冷汗,却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柳少樘耐心用尽,拿扇子一扣掌心,张嘴就道:“三……”

“啊?”安如意瞬间瞪大眼睛,一和二呢?

柳少樘却不给她时间多想,张嘴又道:“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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