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倾颜魔君因一点小事闹了脾气,闹着跟映虚上神分房睡。

正是夜黑风高四下无人之时,映虚上神房间的窗户突然响了几声。映虚上神倒也没在意,以为是倾颜悔了,回来认错。直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瞧见一个身穿白衣的高大人影站在床前,才一个激灵坐起点了灯。

映虚上神打着哈欠陪这半夜来访之人坐在院中石桌旁,眼看着一炉小火将茶壶烧的直冒热气,他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乐今,这么晚了你突然来此,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炉中火光将乐今的脸映成橙黄色,只见他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兄长,你当年到底是如何令倾颜喜欢你的?”

“……”

映虚上神愣住了,一时睡意全消。

其实他很想说,当年明明是倾颜先喜欢他,死皮赖脸赖住了他。

可是作为一个兄长,他不能这般说,他要以身作则。

是以映虚上神想了许久,直到一壶茶水煮的见了底,他才缓缓说道:“其实情爱之事,并无有效之法。关键在于一颗真心。若你真心喜欢一人,不管是坑蒙拐骗还是不择手段,她都能觉出你的一颗心,自然不会怠慢。”

说完映虚上神还又在心里思索了思索,嗯,应该是这样不错。当年倾颜用尽浑身解数赖着他时,他便是这般想的。

“若行之无效呢?”乐今又问。

“呃……”映虚上神又想了想当年倾颜使在他身上的十八般手段,总结道:“若她还是不理你,你便干脆利落的抽身走人,看她追你是不追,倘若不追,那便趁早断了罢。”

乐今自觉受益匪浅,心满意足的走了。

办法是学了不少,可乐今自己并未清楚,自己这颗心对她真是不真。

若是对乐星遥,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不过想来,他娶不知与娶遥儿又没有丝毫分别,早晚不知都是要变成遥儿的。

若是作为一个神仙,不知想,这世上大约未有多少神仙,能真正慈悲为怀到她这般地步了。

可是,她又不完全是个神仙,充其量也只是个给天界丢脸的神仙。

不过不知有信心,做神仙有多么出色她还真不敢说,但若是论做人,她定是出类拔萃无人能及的。

不知半个多月前隐在了这一处凡尘中。她这人向来胸无大志,即便是成了个出类拔萃的人,也出类拔萃的很是低调。

她并不觉得神仙就该比人高一等,大约也如那些凡间修炼得道的神仙一般是个半路出家的,思想觉悟还未高到那般境界吧。

哦,对了。她说的半个多月,是天界的半个多月,于在凡间的她来说,已是过去十余年了。

头几年她在一处大国的国都里女扮男装做了个说书先生,再几年,她又换了个去处改行做了宫廷画师,又过了几年她觉着皇宫里的日子过于招摇,便又换了个地方,窝在偏僻的镇子里当了个教书夫子。

若问她为何要在凡间女扮男装,那就说来话长了。

这么来说吧,她刚到凡间头一年时其实还是女装的。但那时她说书说出了些许名气,人长得也还说得过去,便不住的有些达官显贵出面说要娶她做妾……

开玩笑,她不知小仙之所以沦落到如此境地,还不是因为不愿做神尊大人的续弦尊后,都这样了,还想让她做妾!?难道这世上还真没她的活路了?

她这人虽丢脸丢习惯了,但还真没打算将她这为数不多的脸面一次性全交代出去,往后便只好女扮男装了。

“夫子,这个字怎么念啊?”一旁捧着书坐在高高木凳上的小童子拉了拉她的衣袖问。

不知回了神低头瞧了瞧,“这个字读作‘墟’,‘废墟’的‘墟’。”

“‘废墟’是什么呀?”小童子噘着嘴一脸迷惑的接着问。

不知抬眼看了看屋外土黄配着烟黑的断墙,心道:这不就是废墟么?

但面上她可不能这么说。

“废墟就是战火后荒无人烟的村庄和房屋。”

小童子挠了挠头,“夫子,那我们这里不就是废墟么?”

“不是啊。”不知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荒无人烟。有你们生活在这里,世世代代,这里早晚会变的安宁繁华的。”

一旁另一个小丫头听了后,指着书上的字,一字一句的问:“书上这里又写着,这地方叫‘昆仑墟’,昆仑墟也是个废墟么?”

“不是,那是一座住着神仙的大山。”不知摸了摸小丫头毛茸茸的小辫子,接着道:“传说几十万年前,有一条作恶多端的龙盘踞昆仑墟,致使昆仑墟方圆百里生灵涂炭。后来伏羲大神打败了它,将它封印在昆仑墟中。如今昆仑墟里住着的那位神仙,便是伏羲大神的义子,他奉命看守着封印。”

这么一说,这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小童子们便听出了兴致,拉着她整整讲了一上午的上古奇谭。

世人总是将他们自己理解之外的食物称之为“奇谭”,这二字放在一起似乎也很是中听。

只是,她本人就是这“奇谭”中的人物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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