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今天不办业务。”
姚长河刚进入梦乡就被吵醒，没好气的训斥道。
沉自强直接无语了。
这是什么态度，上班时间你不办业务跑这里来睡大觉了。
也幸亏现在没有智能手机，不然分分钟让他上热搜。
“同志，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这样不太好吧。”
沉自强耐着性子说道。
“你们怎么还没走，我说了今天不办业务，听不懂吗？”
姚长河勐地一拍桌子大吼道。
“咦，你是那个谁，谁，哦，沉自强是吧？”
姚长河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老同学沉自强嘛。
“你是？”
沉自强瞅了半天愣是没认出来。
“我，姚长河。”
姚长河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什么？你是姚长河，哎呀呀，你这变化也太大了，竟然没认出来，你这混的可以啊，都吃上皇粮了。”
沉自强感慨道。
这个姚长河他印象非常深，那时候上高中，可是缺少营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初中生混到了他们队伍中。
那胳膊细的就跟麻杆似的，总让人担心他被风吹走。
因为家里穷，个头小，在学校没少被欺负，偏偏性格内向又特别懦弱，所以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沉自强跟他没什么交集，当年的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沉自强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的又高有帅，嘴巴又会撩，就连学校公认的女神都被他撩到手了。
而姚长河完全相反，他更像是一根卑贱的小草，被人随意践踏却根本没人在意到他。
“什么皇粮不皇粮的，都是为人民服务。”
姚长河摆摆手说道，嘴巴却翘上天了，脸上的得意根本掩饰不住。
看着沉自强依旧是那么高大帅气，而自己依旧跟小时候一样干干巴巴的。
姚长河心里不免有些不平衡，凭什么，就凭他们生的比自己好？
想到这里姚长河的同学情一下澹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热情了。
“你有什么事吗？”
姚长河重新坐到椅子上看都没看沉自强一眼问道。
沉自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少年，姚长河这种把心事都写脸上的愣头青，他都不用猜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既然人家不想搭理自己，他也没有必要把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本来两人之间就没什么交集，沉自强倒也无所谓。
“是这样的，要开个厂，想办理一下营业执照。”
沉自强看他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他也就没继续套近乎。
“什么？你要开厂啊，看不出来啊，成老板了。”
姚长河一听沉自强要开厂，态度立马就变了，笑容涌了上来，就连语气都比刚才热乎了不少。
他到茂南县工商局也有两三年了，没有后台，没有背景，他只能一直坐在柜台的冷板凳上。
跟他一起进来的，全部调到别的科室舒舒服服的坐办公室了。
他现在也想通了，什么狗屁尊严，通通不如实际好处来的实在。
如果沉自强真的是大老板，那么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额……
用的着表现的这么明显嘛。
沉自强无语了，难怪就你一个坐大厅，这情商也是没谁了。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说着，沉自强把徐大柱拉了过来。
“哦，是他啊，东西带齐了吗？”
姚长河脸上的笑容就像退潮一样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带了，你看看。”
沉自强也不想跟他啰嗦，拿出徐大柱的证件放到柜台上，他觉得这屋子有点闷。
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每个人都会变成另外的样子。
“嗯，你这差一份租房合同。”
姚长河看了一下手里的材料说道。
“这个必须要吗？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沉自强还真给忘了这一茬，他上一次来办营业执照已经过去二三十年了，他也忘的差不多了。
“这个没办法，按照规定这些都是必须的，而且还要等半个月。”
姚长河把徐大柱的材料推了回来。
“姚长河，咱们都是老同学了帮帮忙，想想办法。”
要是平时等也就等了，可是现在他还真的等不起。
这事一天不办妥就一天是个事。
看着柜外外面的沉自强恳求的表情，姚长河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满足。
他心中一动，做了一个决定。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东西操作起来比较麻烦，还要领导审批，也就你是我同学的，一般人我都不会说，违反纪律的。”
姚长河拿着官腔说道，看向沉自强的眼神居高临下。
虽然你比我高，比我帅，可是你不还得来求我嘛。
这种感觉真他妈爽。
如果不是当着沉自强的面他都想笑出来了。
沉自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伸手了。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姚长河还有这胆子，果然社会是个大染缸，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白的都能给你染黑了，乌漆嘛黑的那种。
“那就麻烦你了，放心，麻烦领导大概要多少，你说个数。”
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沉自强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白花花的银子谁愿意撒手啊，但是没办法，有人要搞自己，再多也得花。
姚长河比了个五的手势，刚要说话，他的一个同事走了出来。
“小姚，待会忙结束去把厕所冲一冲。”
“上周就是我，应该轮到别人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周主任让我通知你的，你有什么问题就去找她吧。”
说完那人直接掉头就走。
姚长河气的脸的青了。
当着自己老同学的面，自己被这样羞辱，他仿佛又回到了上学时的时光。
刚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狼狈。
沉自强也很尴尬，只能报以微笑，只是这笑容在姚长河眼里全都成了嘲笑。
“一百块，爱办就办，不办立马滚蛋。”
姚长河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扔，大吼道。
看他狰狞的表情沉自强甚至都有些同情他。
虽然吃上了皇粮，看着风光无限，可是这过的也太憋屈了。
看来自己这位老同学命里真的缺点什么。
要不然也不能从上学一直到上班都是这么惨，真就是从小惨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