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两根枯槁的手指轻轻的捻着胡须,一双温和的眼神打量着杨正旗。www.tsxsw.com

“只是.......”杨正旗支支吾吾,却毫无下文。

见他这般,旁边那立着的中年人却是一怒,厉声喝道:“杨总捕头,你好生糊涂!居然敢在大人的面前玩花样!还不快快将那毛头小子送与你的黄白之物交出来,在大人面前诚心忏悔!若你态度诚恳,以大人体恤下人的慈悲与宽宏,想必还是能够原谅你的!你莫要执迷不悟,自误前程!”

“是是是!赵师爷教训的极是,下官这便将那苏先生送与我的银钱交出来,还望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下官的一时糊涂计较!”面对那人的厉声喝问,杨正旗急忙应着。

这站在高文渊身边的人名叫赵修,乃临安府府尹的师爷。这人也是个聪明至极的人,只是却也不知为何,如此聪明的人,四书五经无一不jing,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但屡次参加科举,却从无一次高中。如今已经四十出头,却终究也只有一个举人的功名在身。

赵修是在三十岁的时候便跟在了高文渊的身边做了师爷,他的这个选择极为正确。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知县的高文渊,此刻已经成为了临安府的府尹,手中握着千千万万人的幸福与未来。这赵修在临安府倒也风光,只是别看这师爷风光,但实际上如果离开了高文渊,他什么都不是。

师爷在武朝并不算是官职,只能算是高文渊私人招聘的一个幕僚。说白了,就是高级一点的临时工。

这赵修为人和善jing明,处事又老道而圆滑,平素与杨正旗交好。今ri见平ri在一起喝酒的好友即将落难,赵修岂有不管之理?但他很聪明,并没有直接向高文渊替这杨正旗求情,而是用了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他这番话听上去严苛无比,但除了在训斥杨正旗外,同时也在提醒高文渊,若是就因为这点小事儿就这么惩戒杨正旗,若是传了出去,对高文渊的名声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高文渊捻须而笑,望了一眼赵修,笑着说道:“你且说说看,是非公论,本官自有评断!”

听着高文渊这话,赵修面sè不变,但是昂着的头却已经微微的低垂了几分。

“是!”杨正旗唯唯诺诺的说着,望了一眼赵修。赵修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心中有些恼怒这厮的墨迹。杨正旗嘴角带着一丝的苦笑,最后有些扭扭捏捏的在自己的口袋里蹙摸了许久,脸上的肉微微抽出着,有些复杂的望着高文渊和赵修,杨正旗将两枚大子儿拍在了高文渊和赵修的面前。

杨正旗将这两个大子儿排在桌子上时的动作,远没有孔乙己先生的干脆利落与豪气,反而像个害羞的黄花闺女一般。

“唔!”

“唔!”

见到面前的两个大子儿,满心期待着的高文渊和赵修齐齐一愣,发出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声音。

“杨总捕头,你这是执迷不悟嘛?大人先前可是给了你悔过自新的机会,你莫要如此自误!还不快从实交代,香满楼的苏先生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让你竟敢如此大胆的哄骗大人?!”见高文渊面sè有些古怪,赵修当即就怒了。若不是高文渊还在这里,只怕他一记老拳就要砸在杨正旗的面前。

“大人,师爷,下官冤枉啊!”刚刚站起来的杨正旗面对这样怒气凛然的赵修,真是有泪都哭不出来。他只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只求老天爷在这个时候下一场大雪,为自己洗清冤屈!

“我看你是不掉棺材不掉泪!”赵修恨铁不成钢的怒斥着,又道:“香满楼那是什么地方?虽不敢说ri进斗金,但却也绝不差银钱!以苏先生的手段,只会给你.......给你这两个?!”

“师爷明鉴,却是非两个!”杨正旗朝着赵修拱拱手,面sè尴尬而古怪。杨修一听,却是一愣,还想说什么,却听见杨正旗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道:“准确的说,苏先生先前只给下官一个。最后见我的神情与师爷无二般,才一脸悲伤的再掏了一枚。”

“呃!”赵修闻言,原本已经准备好怒斥杨正旗的话,在这一刻算是没了声音。

“混账!欺人太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把老朽当成什么人了!”赵修无话可说,高文渊却气的不行。啪的一声,手拍在茶几上,弄得杯碟乱颤。高文渊气的吹胡子瞪眼,那原本还不着烟火的神采,此刻再也保持不住了。赵修和杨正旗闻言,心下一怒。

齐齐对视一眼,想要劝慰两句时,却听见高文渊用着气急败坏的声音嘶吼着:“这小子当老朽是这衣衫褴褛的乞儿嘛?两枚铜钱便想将老朽打发了?!”利用老朽赚了七万两,结果就给两枚铜钱的劳务费?!你丫到底看不起谁呢!后半句话高文渊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怒吼着。

“啊?”见到平素稳若泰山的高文渊如此神情,又如此口不择言的说出这番话,杨正旗和赵修对视着,用着一种陌生的眼睛望着面前这个他们无比熟悉的高文渊。

“大人莫急,这苏先生不是还让杨总捕头带来一幅字画嘛?说不准,这幅字画乃价值连城的宝物呢?”高文渊的气急败坏,直接导致了赵修也有点口不择言了。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多么像那些跟在贪官污吏身边的狗头军师!

“对对对!师爷所言极是!”被高文渊这两吓之下,杨正旗也忘了这幅画是苏星寒自己所写,直接顺着赵修的话说了下去。

“那便展开,看看这幅书画到底价值几何!”高文渊此刻哪里还有以前的高风亮节,完全像是刚上任的县太爷,着急着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刮地三尺,榨取最后一滴油水。

如果苏星寒在场看见这一幕,只怕要冷笑不已,暗道这群饥.渴难耐的贪官污吏,真真是坏我武朝大好江山的罪魁祸首!

不得不说,高文渊很冤枉!被苏星寒两枚铜子羞辱的他早已经忘了,曾经有多少的权贵富豪拿着价值连城的宝物想拉拢他,连他的家门都没进,就被自己赶出家门了。

三人像是财迷般将这副字画展开,赵修此刻已经全然代进了狗头军师的角sè。他凑上前,细细的打量着这幅字。这幅字虽说还算过得去,但却根本与价值连城无法相提并论。就苏星寒这书法,一文钱能在东市上买十张,就这还得饶几张上等的宣纸。

“这字.......呃!”望着这字,赵修想在这里找到一些值得夸耀的地方,好让高文渊那备受打击的自信心找回来一些。但奈何,苏星寒这字的亮点实在是不多。顿了顿,赵修咽下一口口水,总结陈词道:“真真是浪费了上好的宣纸和松脂墨了!”

赵修很幸运,很幸运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苏星寒并没有在身边。不然,他这辈子只怕是没机会再评论苏星寒的字了。

“混账!”高文渊感觉自己从头至尾的被侮辱了,因为在看到这字之后,他与赵修竟然深有同感!

望着这副字画,高文渊那白皙的面皮,渐渐变红。然而就在赵修准备再发火的时候,高文渊那愤怒的眸子忽然一亮,如获至宝的拿起那字画,目光死死的盯着这面前的字。

赵修不明白高文渊这变化是因何而起,愣了愣神,凑了上去之后。定睛看了片刻后,赵修的神情变得格外凝重,背在身后的双手,竟然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高文渊和赵修两人奇怪的举动使得杨正旗有些不明所以,凑上去看了看,半晌嘴里开始念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yu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i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杨正旗缓缓的念了一遍之后,只觉得这上面的词竟是如此的美妙。但说不清为什么,他总感觉这词似乎有些古怪。至于哪里古怪,他一时间有些说不清楚。

“仿佛,少了一句!”也不知看了多久,杨正旗望着那纸上莫名的一处留白,才将信将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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