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你就收下吧！”瘟神这时皱了皱眉，然后看着我道：“看不出来你钱挺多啊？随便一块石头就出五百，赶明儿我去山上捡一袋子回来……”
“你你你是什么意思！”老林马上不乐意了，瞪着瘟神道：“我这是石头吗？我这是美玉！我……”
“好了好了！”茶馆老板老李这时道：“老林，人家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人家小伙子看你可怜给你钱，你还真当美玉！”
“我这真的是……”
“那我们现在去解？”老李盯着老林，将他道：“正好你口袋现在有五百块，就当我帮你解石的小费？反正你这要出翡翠的嘛……”
话没说完，老林脸色就变了，他马上支吾着道：“我不解，不解，你解我也不看……我运气背，一看翠又走了……”
赌石行当有个迷信说法，一块外表看起来很值得赌的翡翠原料，给不同的人解开会有不同的结果。如果你霉运当头，一块美玉也解成石头；如果你鸿运齐天，一块石头也可能解出翡翠……至于为什么这样说，与人们口耳相传的翡翠具有灵性相关，也就是说，翡翠没揭开最后的盖头前，会择主而栖，也会弃主而遁……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常说“神仙难断寸玉”，不仅指翡翠难赌，更指翡翠的灵性凌驾于神仙之上，连神仙都无法把握！
所以很多玉石老板，每次解一块重要的原石前，往往要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以期神灵庇佑，能解出一块稀世美玉……
老李显然料到老林会这样说，便笑道：“你别走，我现在就去解！让你看看你的美玉！”
说着作势拿起那块石头要往工作室走。
老林见了，连忙捂着口袋，快步离开茶馆，一边小跑一边道：“我不看，我不看……”
看着老林消失了视线里，老李才笑道：“他啊，五六年前是个大款，那时候神气着！但亏在一块料子上，那料子非常漂亮，蟒带松花都有，种水都不错，从外表怎么看怎么好！但是当他倾尽家财赌下那块料子后，一切，垮了，就外面一层假象，里面全是废石！”
我啊了一声，道：“这真的是一刀穷啊！”
“可不是？”老李摇头道：“然后老林钱没了，也不回去了，整天这里逛到那里，隔段时间就跑到我这里，弄块石头，说是美玉，但切开后都是废石。开头几次，还有人看热闹，后来每次这样，大家都懒得理他了……”
我这才明白那桌打牌的人为什么根本不拿正眼望他，原来他就是个破落的石痴，估计随便在山上看到哪块好看点的石头都说是美玉……
我暗自唏嘘，瘟神突然道：“老板来这里多久了？”
茶馆老板老李看了瘟神一眼，淡淡道：“我爷爷辈就到这里了，算来我们一家从内地到这里上百年了。”
瘟神哦了一声，喝了口茶，似乎很随意的道：“老板可知道马关附近的克钦军里有个叫李瑞祥的团长？”
老李眉毛一跳，然后迅速平静，笑了笑道：“李瑞祥团长在我们马关可是名人，当然听说过。”
瘟神点点头，又道：“其实我与李团长相识，两年前我们在腾冲有过两面之缘……”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话说多了，便呵呵两声道：“我说这个干嘛……”
老李还是淡淡笑着，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个……李老板，算算我们这一共多少钱。”瘟神指着我们面前的茶和油馓，站起来道：“坐了那么久，我们也要走了。”
哪知老李却把手一挡，道：“既然是国内同胞，这第一顿茶我就请了！”
“那怎么行！”我连忙也站起来，拿出一百元往老李面前一放，诚恳的道：“李老板，在这里遇见同胞就是缘分！但您是做生意的，理当收费……”
说起收费，我想起开始褚氏兄弟给他的二十万，便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人家随随便便一下就入账那么多，开茶馆做油馓纯粹就是消遣的……
“呵呵。”老李看到我的钱，又笑了笑，然后收起，道：“好吧，这钱我就收着，二位如果在这多留几日，那么日后再请！”
“您太客气了！”虽然在国内，这几杯茶加上那么多油馓，也许只要几十元。可是我总是无端的想起他的举手之劳换来二十万，拿这一百元，都感觉有点羞愧。
瘟神站起来，伸手拿过那块老林留下的石头，忽然又道：“李老板，能帮我把这石头开一下吗？”
老李呵呵一笑：“可以当然可以，可老林的石头的确没有解的必要……”
“您误会了。”瘟神道：“我只是想学习李老板解石的手法与技巧……”
“哦，你也对赌石这行有兴趣？”老李目光闪闪。
瘟神没有否认，道：“十个男人九个赌，好赌是男人的天性，如果我略通解石，将来有机会也想入这行！”
老李便点头道：“既然这样，我教教你们吧！”
说着他领着我们重新来到另外一间房子，摆弄好机器，对我们道：“长期切割原石一定要调好水滴，不能滴得太急，也不能太缓，不然不是水流四溢便是烟尘四起，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接着他把那块石头放到切割机下，然后开动切割机，对准石头一角，轻轻切了下去……
“看到没有？切这种小型原石就得从旁边一点点的开，第一刀没出绿再来第二刀……”他说着习惯性的将切口对着水滴，伸手一抹，然后立时呆住了！
我发觉他神色有异，便连忙凑过去，道：“怎么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喃喃说着，忽然有些激动的从口袋里掏出强光电筒，打在切口上。
立时一团莹莹绿意幽幽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出绿了？”我心里一跳，连忙问道：“成色怎样？”
“这还有层白棉，看不真切！”老李彻底无法淡定了，激动的拿起台子上的打磨机，道：“等我把这层棉磨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