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贤王给时老爷下请帖,时夫人见后,为时老爷忧虑。

时老爷见状,不忍看着时夫人心焦,只得安慰时夫人说,“你就放心吧。若真是我不好,贤王早就打上门了,哪里还等着你我在这里发愁,更不会好声好气儿的给我下请帖。我看,定时别的寻头。罢罢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都下了帖子,那我去就是了。反正我孜然一身,也没什么让人家图的。”

时老爷越是这样说时夫人越是担心,瞅着时老爷离开了,时夫人担心的面色发白,在屋里坐卧不宁。牧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出去找人请了萱萱过来。萱萱听后忙不迭的放下手头的事情赶了过去。一进屋,就见到时夫人正在屋里转圈儿呢。

“娘,您又怎么了?”最近时夫人焦虑的次数明显上升。这是不是就是那种平日繁忙惯了,一清闲下来就全身痒痒非要找点儿事情操心操心才舒服。要不往日那沉着冷静的时夫人呢?跑哪儿去了?以往都是她有困难找时夫人,现在倒好,成了时夫人没事儿就焦虑,她日日来相劝。

时夫人见萱萱来了,立即将贤王找时老爷的事情说,其中着重强调了贤王当年是如何将那官员给胖揍了,时候那官员下场是如何凄惨。虽然不知道此次贤王找时老爷所为何事,可时夫人这心就是不得安宁。

“你说说,好不容易你出息了,你哥哥又高中状元,如今也有是那朝中人了。这怎么又生出这档子事儿。这不是活要了我的命么!”时夫人哭着拍手。

萱萱无奈,安慰时夫人说,“娘,您怎么想什么都这么悲观。我听您这么说,想来贤王定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既然是这样的人,那他就不会一面对爹爹不满,一面又下帖子邀请爹爹了。娘,您就放宽心,贤王不会对爹爹怎样的。”

不知是关心则乱还是怎的,萱萱就是觉得时夫人不对头。时夫人明显太过慌乱,这一点儿也不像原来的她。

时夫人听了萱萱的话,晃晃悠悠的坐回椅子里,仍是一脸愁容,伸手想要拿起桌上的茶杯喝水,不料还没伸手,时夫人身子晃了两晃,仰着脸往后摔去。要不是牧歌眼疾手快,赶紧扑上前扶住,时夫人就能直接躺到地上去。

萱萱吓坏了,赶忙叫来管家,让人快去请大夫。手忙脚乱的跟着将时夫人扶上床,萱萱握着时夫人的手,在床前一动不动。

……

时家慌乱一片,时老爷自是一点儿都不知晓。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着贤王究竟找他何事。若说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可细细想来,他不敢称他这辈子没做过坏事,但是像什么损阴德,伤天害理的,则是绝对没有。问心无愧,现在只是万分困惑。

到了贤王府,贤王府大管家早在外恭候多时。时老爷受宠若惊,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王府的大管家也是不能得罪的人物。

管家相当客气,边迎着时老爷进去,边说,“时大人,我家王爷恭候多时了。刚才还遣人过来问呢。走,走,咱们快些进去吧。”

时老爷笑着点头应下,不动声色问道,“不知王爷叫小官来可有什么需要差遣的地方。其实不用如此隆重,只要派人去跟下官说一声,下官甘为王爷效劳。”时老爷也知道不一定能套出什么话,可还是这样说了。

果然,管家客气几句后说,“不满大人,小的也不知王爷找大人您有什么事儿。不过看王爷心情,总归不是坏事就是了。”管家当然知道老王爷找时老爷所为何事,每日时家大事小情打听来后,都是管家负责送到老王爷老王妃耳中的。所以老王爷想要时侯轩做东床佳婿的事情,管家不难猜测出。

既然是未来姑爷的亲爹,管家自然要客气十足。

只是,管家越可惜,时老爷心中就越不解,这老王爷找他,究竟要做什么?

老王爷在书房,有人通传后,时老爷进到屋里。管家在后命人封上茶水,在一旁候着。贤王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多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想五十多的人,反倒是四十多的时老爷看着要比老王爷老上一些。

老王爷不等时老爷进来见礼,过去虚托了一下,道,“大人不用多礼,本王今日贸然邀请,还望大人别见怪。”

时老爷受宠若惊,连忙说,“王爷过谦了,下官能收到王爷的请帖,心里不胜欢喜,今日能见王爷,实乃三生有幸。”

“哈哈哈,时大人真会说笑,本王一个闲散王爷,无权无钱,不过是生在帝王家,可以随性而活。其实与世间他人也没什么区别。时大人坐,坐。”老王爷请时大人坐下,时大人再三礼让,坐了下来。

坐下后,老王爷先是同时大随意聊天,说得无外乎是边陲景色,进京后习惯与否的客气话。只是在这淡淡的客气中,时老爷心渐渐定了下来,对答也越来越得体了。

“进京后是有许多不习惯,毕竟离京多年,京城比之从前更加繁华,就拿那前门的豆腐脑来说,我走的那年,一个铜板就一碗,如今却要三个铜板才行了。不过,越是这样也越是能体现出咱们京城繁华,国家强生不是。”时大人说。

老王爷眼睛一亮,“时大人也爱那前门的豆腐花?”

时老爷点头,“那是自然,下官幼时最爱的就是那口豆腐花,离京后最想念京城的,也就那碗豆腐花。老刘大爷数十年如一日,做的豆腐花就是比旁家的好。难道王爷也爱。”

老王爷哈哈大笑,不住点头道,“可不是,原本本王爱吃,宫里皇娘拦着,后来成亲,王府里一干人也拦着。不想今日竟和时大人如此投缘,说起来,咱们也算是这豆腐花的友人了。”

时老爷连成不敢,不过,那一碗小小的豆腐花,却把不相干的两个人联系起来,更是让时大人放下悬着的心。于是直言问道,“不知王爷今日找下官来,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只要下官力所能及的,王爷您就一句话,下官一定做到。”

老王爷呵呵笑着冲管家挥挥手,管家识趣儿的下去了。等人都走了,老王爷沉思了,这才对时老爷说,“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小女木兰,从下被我娇生惯养惯了,却又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如今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我有意为她挑一位极好的夫婿。这不,寻了多日,却在京中始终没找到合适的。”

时老爷心下明白了,更是放宽心了,点头说,“王爷所虑甚是。下官也是做人父的,家中也有女儿,这女儿的婚事有时要比那儿子的还头疼。你说儿子总归不用操心将来,反正都在眼前。可女儿不同,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那疼了痒了蹭了的,她不说,做父亲的十天半个月甚至一辈子不知道的都大有人在。因而更要为这选夫婿的事情上心啊。”

老王爷深表同意,“可不是,本王千挑万选。不怕别的,就怕女儿所托非人啊。毕竟女儿的日子往后还是要靠她自己走,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那婚前的一点点调查,和她嫁出去后,那整日高悬的心啊。”

时老爷也是深有所感,想着家中墨渲未来不知如何,萱萱又是要嫁入豪门大院,哪一个都不省心的。因而连连点头。

感叹完做父亲的不易,老王爷转而又像时老爷祝贺,说的是对侯轩的祝贺。

“时大人生了个好儿子啊,满京城的青年才俊也就数他是数一数二的了。不错,好孩子。”老王爷对侯轩赞不绝口。

时老爷谦虚的摇头,“他还是个孩子,平日不过多了读书,一是运气,得了圣上王爷的青眼。否则哪有他今日的荣耀。”

老王爷不答应,“哎,这话不对,哪里是这样说的。要我说,侯轩不错,很不错!”老王爷对侯轩赞不绝口,那架势,谁要说侯轩不好,他是比时老爷这个侯轩亲爹还着急。

时老爷已经能猜测出老王爷的意思了,只是不敢说出口,毕竟,人家是王府千金,当朝赫赫有名贤王的掌上明珠,又是皇上钦赐的郡主,侯轩娶她,确实有些高攀。而且,时老爷还隐隐担心着,万一那郡主太过刁蛮,会不会对侯轩未来不好。

虽说娶妻娶高嫁人嫁低,但王府千金,和时家时老爷是个小小宗人府管事比起来,差距是有些大了。就算如今侯轩风头正盛,可仍不能掩饰住那难以跨越的鸿沟。

不过,时老爷觉得难跨越不代表别人也这样认为,在贤王眼中,地位无所谓,反正他什么都有,现在就缺一个适合的女婿。而时侯轩,正式做他女婿的最佳人选。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时大人,不瞒你说,本王私下找人探看过时侯轩了,甚至还悄悄的合了下侯轩和小女木兰的八字。一切都好,所以……”老王爷眼神示意时老爷,希望他接下去说。

若说刚才还是装糊涂,那现在再打马虎眼那就不是装糊涂而是装死了。时老爷起身,施礼,正色道,“是我儿高攀了郡主。”

老王爷笑着起身,扶起时老爷,“哪里的话,是这俩孩子的缘分。时老爷说对吧。”

时老爷能说什么,只得应下。

当下,两人约定好,这事儿做为家主,俩男人就不用再谈了,剩下的就是内宅女人们该做的了。时老爷说了,明日就让时夫人过来拜会王妃。老王爷替老王妃应下……

回去的路上,时老爷坐在轿子内,晕乎乎的,有种头上被金元宝砸中那种又开心又忐忑的感觉。虽说他们本来没想给侯轩挑个差的或好的,但也从未想过会是这种情况。娶了郡主,固然时家因此大为不同,侯轩的地位自然也立马变了。可话又说回来,皇家人,又有几个是善茬子?娇生惯养能有多好的脾气?

时老爷怕那木兰郡主不止脾气古怪,还刁蛮,更为要命的是,时老爷还记得,他小的时候,京城里出了件轰动一时的时间。当年先皇公主下嫁,小夫妻成亲没半年,公主手刃亲夫,最后还不了了之,后来公主再嫁,去了塞北,至今未归,可那惨死的驸马爷却无人敢为其伸冤。那位就是妄死了的。

虽然那位公主是特例,可谁又能想到身后那位郡主就不是,毕竟两人可留着同样的皇家血!

担心归担心,就是给时老爷天大的胆儿他也不敢违抗贤王的命令,于是只能催促下人,抓紧回家。

没想到,回去的半路上,先是听到时夫人晕倒的消息,吓得时老爷魂飞魄散,到了家,确实喜事连连。

“什么,你娘有身孕了!”时老爷惊呆了。

萱萱语气混乱,她也出在混乱中,刚刚大夫来之前,萱萱守着时夫人,胡思乱想,想了许多,想着要是时夫人就这样走了,她可如何是好,想着时夫人曾经对她的种种好,想着那母女连心。然后又再心里暗暗劝自己,没事儿的,没事儿的,时夫人只是担心过度,没事儿的。

等大夫来看过后,笑呵呵的道恭喜,说时夫人不是生病,而是有了身孕,加上最近操劳,心情又总是大喜大悲,所以难免动了胎气,不过还好,没怎么伤着肚子里的胎儿。开了几服药,说了些注意事项,道三日后再来会诊后,就走了,留下了呆呆的萱萱,和满屋子惊喜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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